恶魔交易之这死孩子
“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仿佛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冷淡少年被同伴都得笑了一声。
小巷深处的人却吓得魂飞魄散。
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少年走进阳光里，面对有点刺眼的午后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次处理的还是很利落啊！angle翰翰~”王一博眨了眨左眼，走在街上，头也没回。
那道黑影落在巷子外面化成了一个俊美的男人，快步跟上王一博，说话语气无奈又无奈：“都说了不要老叫我这个词。”
李汶翰是一个恶魔，哦，严格来讲是一个实习恶魔。跟可以自己选择雇主的老恶魔们不一样，他们实习恶魔很便宜，只要人类贪婪的意念稍微强一点，或者召唤仪式比较周全，他们就得出现，而恶魔的实习期，要侍奉完十八位雇主并得到应有的酬劳才能结束，这期间不管雇主要什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恶魔必须完全做到。此外还以为实习期的廉价恶魔很多，而科学理念日渐深入人心，相信恶魔存在并尝试召唤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它们的实习期也随之越来越长，但凡出现一个召唤者，方圆十几里的恶魔都得直接疯抢。简单来说就是，业绩冲的越多，转正就越快。
王一博就是李汶翰的第十八个雇主。他本来是个喜欢猎奇的纨绔，跟朋友打赌，如果他用阵法仪式真能召唤出来一个恶魔的话，那在场的人得一人请他吃一个月的饭。
结果，连王一博本人都没想到，他成功了。
明明从百度上抄下来的阵法都是乱七八糟的，蜡烛的位置也摆的像炼丹似的，偏偏李汶翰就出现了。
本来看到最后一个雇主是一个小孩儿，而且还是一个有钱的小孩儿，李汶翰还暗喜了一把，以为自己的实习期马上就能结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抢雇主，召唤他的代价也变高了，像大前辈塞巴斯蒂安一样逮一个可爱的小雇主的梦想近在咫尺。李汶翰出场都是飘着出来的。
“你……有什么愿望吗？”李汶翰微笑着看王一博。
“你……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王一博有点害怕，“真是恶魔吗？”恶魔的初登场是凡人需要回避的，所以周围怂恿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整整齐齐地全睡过去了，全场只有王一博一个醒着的，连门口趴着的金毛都睡着了。
“哦，当然了，您不就是想见我吗？”看到这个吓得够呛的孩子，李汶翰笑容更灿烂了，“来吧，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我就可以满足你的所有愿望，来许个愿。”
“那既然这样的话，”王一博抱紧怀里的抱枕，“百度上说，恶魔是不能伤害自己的雇主的，真的吗？”
“这倒是真的呢，所以你不需要这么害怕，只需要许个小愿望让我来帮你实现~”李汶翰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然而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以许几个愿望啊？”王一博果断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瞬间起范，李汶翰本来长得一副人类的好皮囊，他虽然怕鬼，但他不怕帅哥啊！
“那当然是到你满意为止啦～比如升官发财娶老婆一类的，高深点让自己才华横溢，拥有一个绝美的容貌……”李汶翰的微笑无懈可击，列出了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的几个人类高频愿望，“或者，让你的富豪老爹快点死好继承他的亿万家产？还可以一把火让你的仇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汶翰没注意到，王一博的眼睛越听越亮，他直起身子，说：“真的吗？你还可以杀人放火？”
“没错。”天真的恶魔就这样一脚踩在少年挖开的坑里，顺手还给续了点土。
“那不如，你给我当一辈子的跟班吧？超级酷！”王一博说，“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可以做到吧？至于代价嘛，到最后你随便拿，想要什么尽管要。”
“那当然是没问题啦！”李汶翰脸上能开出一朵花来，只见他手指在空中随手一绕，“嘭”一声手上就凭空多出一张牛皮纸来，“那你现在只需要在这张契约上摁下你的手印，我还没有可以把契约书印到雇主身上的本事。”
“那你在恶魔这一行里岂不是很low？”王一博听完他最后半句说道。
“不好意思，即使我在恶魔界很low，就你的愿望我还是不在话下的。”李汶翰直接气笑了。
“真的吗？”王一博也阴恻恻地咧开嘴，“那如果我许愿想当撒旦呢？或者我亲手掰掉路西法的翅膀呢？”
“啊？”李汶翰蒙了，他没想到这个小纨绔居然有这么大抱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来对，干脆利落收起了牛皮纸契约书，“我是给人类办事儿的，你要不干人事的话我可做不到，你还是找个几乎叫个大恶魔来吧。”说完顺手召了一块黑雾就要走。
“诶诶诶！别走啊！”王一博以为他真要走，赶紧站起来揪住他黑袍子的一角，“我签，我干人事行不行？”
不知道这黑心小白莲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毕竟第十八个雇主机会难得，反正前面几百年都搭进去了，这小孩最多也活不了二百年，李汶翰还是回了头：“那行吧，我在契约上加一条，你只能干人事儿，知道吗？”
“人事儿？指什么？要让老太太来说杀人放火还要遭天谴的，那也不是人事儿也不能干吗？”王一博抱着胳膊说。
“那是道德和法律层面的狭隘认知，”李汶翰轻蔑地说，“我们所说的，是指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叫人事儿。而有了我，其他人类做不到的，你也能做到，但我的限制在于，你许的愿望，是人类的认知里可能做到的事情，还必须是在这个世界里发生，至于去掰路西法的翅膀，你还是省省吧。”
“好啊，我同意了，在哪画押？”王一博说，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询问代价相关的事。
“这儿……你不好奇代价？”李汶翰却心这个，虽然这种东西契约书自会为他衡量成数十倍收取，按理说不需要他胆小。
“对我而言最大的损失就是一条命。”王一博摁下手印，同时淡然地甩了甩手上的血，“你就算把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都杀了也与我无关，或者让我的灵魂堕入地狱从此以后饱受折磨？那又怎样？所以就算知道代价，我能修改吗？不能的话我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汶翰大为震惊，却又无法反驳——王一博说的对。于是脸上还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假装没看到契约书上随着王一博按下手印后浮现的一行“雇主死后灵魂和肉体归恶魔所有”字样。
“灵魂归恶魔所有”什么意思？对恶魔来说，人类灵魂是最美味的食物，越是黑暗的灵魂味道就越好，而且还是代表他实习期结束的标志。
“对了恶魔，你有名字吗？”王一博突然问。
“我在人类世界的名字叫做李汶翰，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意称呼。”李汶翰还是笑着，这回是高兴的笑。
“那没问题，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angle翰翰吧！”王一博又眨了一下左眼，眨得李汶翰想抽他。
要知道，恶魔与天使从古至今都是世仇，叫他angle，那不是骂他吗？这死孩子！
回归现实，李汶翰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跟王一博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当初一心想早点结束实习期的他是真的想不到这是一个多么恶劣的纨绔。
按理说恶魔比人类的生命要长很多，所以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受也要淡很多，一般恶魔遇到很难搞的雇主所采取的措施就是——跟他比命长，耗死他。但是！王一博！让李汶翰一个恶魔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直接跨过对过去的每一天有清晰的认知甚至还让他觉得过的很漫长。
从初见到现在已经四年了，王一博的命令上到杀人灭口放火抄家，下到偷鸡摸狗倒栽小孩，有时候心血来潮就让李汶翰带他从欧洲开始绕着大西洋游一圈说呼吸新鲜空气，呼吸完了再开个空间隧道上东南亚溜一圈，路上嫌麻烦了就把路边吱哇乱叫的小孩头朝下栽到绿化带的树坑里去，回国以后参加高考一个不小心飞了个满分出来还要体会一把拒绝清华北大的优越感。
总之，李汶翰这四年，很累！
“祖宗，接下来咱们还去哪？”李汶翰把自己强行从回忆里拽出来，问王一博。
“哎呀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咱俩相遇的四周年了吧？”王一博突然一拍手心道，“来庆祝一下吗？”
“你要怎么庆祝？”我的受难周年日。
“真是的我总感觉你好像还能带我玩更多东西，让我想想四年了你还有什么新功能是可开发的。”王一博撑着手开始打量李汶翰，像是看一个什么新奇玩意儿，虽然这张脸已经是他近四年里最熟悉的面孔了。
说实话，作为一个恶魔，如果传出去自己被一个人类吓到 那么他一定会被沦为同族的笑柄。但是这个时候的李汶翰心里就是在骂娘：这个时候谁被这死孩子盯的心里不发毛？
“不过我的小少爷，不如今天晚上我还唱歌哄你睡觉吧？还是唱那首什么玩意儿？白月光吧？”李汶翰略带嘲讽地笑笑。说来也奇怪，这王大少爷，居然是个怕黑的主，刚开始不习惯身边有个恶魔的时候晚上经常吓得睡不着觉，知道门外站着个恶魔又不敢一个人睡了，最后还是李汶翰找了几首人类的歌给他唱也算是哄睡觉才安生了，后来他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一首叫白月光的歌曲对王一博最有用，于是就每天没事干给他唱两句，也算这四年来他说服自己这死孩子真的是个人类的唯一方法了。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要你哄过睡觉？明明是你自己不知道从哪学了这么个调调每天哼哼，烦都要被你烦死了！”王一博又不认了。
“好好好，以后不唱了好不好？”李汶翰难得有机会逗小孩，当然不肯放过他。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汶翰笑得一头扎进自己的黑雾里。
又过了许久
“喂！你把我灵魂收走吧！”王一博突然道。
“啥？！”李汶翰欣喜又错愕，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从王一博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
“感觉你跟我这么多年我想干的想玩儿的都完成了，现在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了。”王一博双手枕在脑后说道，“但我还真没体验过灵魂出窍的感觉呢！”
“既然你这么说了——”李汶翰盼这么一天盼了好久，现在王一博提出来他就要立刻行动了，“拿出你的契约书，现在，还给我。”
王一博随手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张旧牛皮纸——说它是旧，其实这么多年来这张牛皮纸不管怎么撕折揉剪，居然到现在展开连个角都没破，但是似乎像是为了凹造型，这契约书一开始就是一张已经发黄起毛的破纸。王一博展开契约书，只见一道红黑交错的光突然从他当初按下的那个手印上发出，直直射到他的眉心，接着像电流穿过身体一样，他四肢感到一阵酥麻。
这就是灵魂要出窍了吗？王一博缓缓闭上眼，心里想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那你还想要怎么特别？”耳边传来的是李汶翰的声音，王一博猛的睁开眼，那张熟悉的脸撞入他的视线。
终于熬成了正式恶魔的李汶翰变了样子，原本外显需要刻意隐藏的恶魔特征渐渐收起，瞳孔也变成了细细的一条。
而最让王一博惊讶的是，李汶翰居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了！
“意外吗？”李汶翰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契约书给出条件不是单纯要你的灵魂，你的肉体同时也归我。”
“哦？那你不先吸了我的魂再吃了我？”王一博也不怎么害怕，毕竟一个让他折磨了四年多的一个恶魔，他想害怕也怕不起来啊。
“你折腾我这么久，我哪能让你就这么浪费啊？当然要折腾回来啊~”李汶翰还是笑着，笑容中多了一丝阴翳，“从今天开始，我带你回恶魔岛，你就是我的了，你的灵魂，肉体，都是我的。”
“好啊~恶魔大人。”
评论(3)